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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一批“顾客”带着他们的“功勋”蜂拥而至!整个场面混乱、疯狂、充满了原始的贪婪和血腥:

* **制砖战士:** 一个战士抱着两块明显超出当日定额的砖坯(他拼着虎口崩裂、透支体力多做的),冲到石根面前,眼神狂热:“砖!两块!换浆!”石根用木炭在石板上划下记号,拿起一个粗糙的陶勺(用厚陶片打磨而成),小心翼翼地从陶盆里舀起指甲盖大小的一点浑浊液体,倒入战士手中一个更小的、自制的粗糙陶碟里。战士如同捧着圣水,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浑浊的液体下肚,他的脸瞬间扭曲,被那浓烈的酸腐气和灼烧感刺激得剧烈咳嗽干呕!但很快,那微弱的暖意和麻痹感涌上,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眼神变得迷离而亢奋,转身冲向泥料堆,更加疯狂地砸起泥来!

* **纺纱老妇:** 一个老妇人颤抖着递上一卷明显比其他人更均匀、更结实的纱线,长度远超“超等”标准(她熬红了眼,手指被纤维割得血肉模糊才纺出来的)。“纱…超等…换…换一口…”她枯槁的脸上带着极致的渴望。石根记录,舀给她一滴“醉浆”。老妇人用枯枝般的手指沾着那滴浑浊的液体,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不知是辣的还是某种扭曲的满足。

* **“原料”提供者(主动):** 一个手臂上有一小块轻微溃烂的战士(原本可以隐瞒),主动找到刮脓的战士,指着自己的伤口:“刮!刮干净!换浆!”刮脓战士的燧石片毫不留情地刮过创口,战士疼得龇牙咧嘴,鲜血和脓液被刮入陶碗。他端着这碗污秽之物冲到石根面前:“一碗!鲜的!换!”石根面无表情地记录下这特殊的“功勋”,给了他一份“醉浆”。战士一口吞下,仿佛那碗里的东西不是他自己的血肉。

* **守夜战士:** 一个刚结束漫长寒冷守夜、疲惫不堪的战士,凭借石根记录的“无失职”,也换到了一份“醉浆”。他喝下后,麻木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生气,僵硬的身体也似乎暖和了一点,默默地走向自己的窝铺(一堆冰冷的干草),抓紧时间休息,为下一次守夜和可能的“功勋”积攒力气。

混乱!交易过程中推搡、争抢、甚至欺骗(有人试图用次品冒充超等)不断发生!监工战士的藤条疯狂挥舞,抽打在混乱的人群中,维持着脆弱的秩序。石根则如同冰冷的交易机器,记录、核对、发放那极其微量的“醉浆”。他腰间的陶纺轮“法轮”在混乱中晃动,倒映着那些为了一口浑浊液体而扭曲疯狂的脸庞。

草叶站在稍远处,冰冷地注视着这场她亲手导演的、原始而血腥的“商业盛宴”。秦霄碎片图谱中关于“市场调节”、“价值波动”、“稀缺性”、“垄断利润”的冰冷逻辑在眼前运行。“醉浆”的供应极其有限(依赖腌渍瓮的发酵进度),而“功勋”的申报却越来越疯狂!需求远大于供给!价值…需要提升!

“改规!”草叶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砧,砸在混乱的酒肆上空。“即日起!砖!超三!换一!”

“纱!超等!两臂展!换一!”

“脓腐肉!两碗!换一!”

“守夜!无失!两夜!换一!”

“…”

兑换比例瞬间翻倍!贪婪的火焰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混乱的酒肆瞬间死寂!战士们看着石根手中那依旧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陶勺,又看看自己需要付出翻倍代价才能换取的“醉浆”,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更深的绝望!

“不公!”一个刚抱着三块砖坯挤到前面的战士发出凄厉的嘶吼,“我刚凑够!就改规?!我的砖!我的浆!”他指着石根手中的陶勺,眼睛赤红。

石根面无表情,只是指了指草叶的方向。战士愤怒地转头看向草叶。

草叶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战士所有的怒火。她甚至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指向祭坛的方向,指向那口冰冷的“血祭鼎”。

战士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赤红的眼睛瞬间被恐惧占据。他想起了那些被陶片割喉的“罪者”!他抱着那三块冰冷的砖坯,身体剧烈颤抖,最终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瘫软在地,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其他原本愤怒的战士也瞬间噤声,眼神中只剩下更深的恐惧和扭曲的渴望。翻倍的代价?那就付出更多!榨干自己!甚至…去掠夺别人!

新的、更残酷的压榨开始了:

* 制砖战士如同疯魔,疯狂地捶打泥料,抢夺模具,只为了多出一块砖坯!有人脱力倒下,立刻被当作“废料”拖走。

* 纺纱组的老弱手指被磨得露出白骨,只为多纺出一寸“超等”纱线。藤条的抽打成了次要,对“醉浆”的渴望成了自我鞭挞的刑具。

* 伤兵营里,轻微伤者开始主动“制造”伤口,或故意不处理小伤口使其溃烂,只为提供更多的“原料”!

* 甚至有人开始偷偷克扣自己的“瓮食”配额,积攒下来,试图贿赂石根或监工战士,换取“醉浆”!

沟壑内弥漫着一种比之前更甚的、病态的贪婪和相互倾轧。原始的“商业”如同注入血管的毒药,在绝境中催生出最扭曲、最黑暗的人性。

石根站在“柜台”后,麻木地执行着翻倍的兑换规则。他看着那些为了指甲盖大小的浑浊液体而彻底扭曲、不惜出卖血肉和灵魂的族人,看着自己手中掌控的、能点燃或熄灭他们欲望的权力。一种冰冷的、混杂着掌控感和巨大空虚的晕眩感攫住了他。这“酒肆”,这“醉浆”,是草叶赐予他的权柄,也是禁锢他的新牢笼。他沾满“醉浆”液滴和记录木炭灰的手,在阴沉的微光下,如同刚从腐烂的泥沼中捞出的魔爪。

一滴浑浊的“醉浆”从陶勺边缘滴落,砸在冰冷的石面“柜台”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散发着酸腐气息的花。草叶的嘴角,再次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牺牲,已不再需要鞭子和屠刀来强制。这口名为“陶瓮酒肆”的欲望之井,会引诱着他们自己跳下去,心甘情愿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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