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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鸿胪寺少卿卢靖,奉圣谕恭迎正使及大理国王陛下圣驾!”迎驾官声若洪钟,唱礼如仪。
车驾终于驶入那由水泥巨城包裹的东京胜景。
甫一进城,那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震耳欲聋的市声喧嚣、斑斓耀目的锦绣楼台,瞬间将段和誉彻底掀翻!
车轮碾过城内宽阔得令人瞠目的主道(宽足七八丈,车马行人川流不息而互不相扰),两侧是鳞次栉比、高达数丈的水泥铺面门脸,朱漆雕栏,匾额映日。街衢之上,行人摩肩接踵,衣色之繁盛远超想象:官员锦袍青衫丝绦垂地,文人羽扇纶巾步履从容,商贾身着绸缎,伙计短褐利落,胡商碧眼虬髯,番女彩帛缠头,更有挑担的货郎、嬉戏的童子、唱曲的盲婆……众生百态,在如砥街道上流动不息。这流动的彩绘长卷,远比任何佛经描绘的极乐世界更为炽烈生动!
然而,真正将段和誉这位大理国主最后一丝矜持和理智瞬间击得粉碎的,是那座庞然巨物!
车队沿着御街前行,拐过州桥的瞬间,汴河西南岸,一座楼阁如传说中的鲲鹏现世,拔地凌天而起!其主楼高逾八丈,飞檐斗拱重重叠叠达五重之多,朱漆彩绘流金溢彩!此刻华灯初上,成百上千的琉璃风灯、烛油巨盏由仆从逐层点亮,整座楼宇刹那间化为一条登天的火树,又似倾泻人间的星河!丝竹管弦之声袅袅而下,觥筹交错之影绰约于临窗绣户。
这便是名动天下的京华第一销金窟——樊楼!
“天……天神在上!”段和誉猛地从副车中探出大半个身子,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冰凉的窗框,僧衣被风鼓起,活像一匹破布!
他张大了嘴,眼珠几乎要从深陷的眼窝中瞪出,遥指那星河璀璨处的樊楼顶端,声音因极度的惊骇与艳羡而走了调、破了嗓,全然不顾仪态,失声惊呼:
“楼!那是楼?!这……这比鄯阐府的小破宫殿……不!比大理叶榆城那个漏雨的窝棚王宫还要高!还……还要亮!这……这快赶上三十三天的须弥山了吧?!”
他那破锣般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使团队伍里显得格外刺耳,“佛塔也没这么高啊!佛祖坐金殿,也比不过它亮堂!赵公!赵公!那是天上哪位大神的道场?”
他激动得浑身乱颤,若非旁边侍立的宋军伸手虚扶,这大理国王几乎就要从摇晃的车辙上失足栽下去!
赵明诚在一旁的主车内听得真切,老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尴尬得脚趾能在车底抠出一幅清明上河图!
他忙不迭掀帘探身,对着已半个身子悬在车外的段誉连连拱手,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恳求:“段王!段王!慎言!慎言啊!那……那是樊楼!是,是汴梁城中一家稍大些的酒楼食肆罢了!殿下莫要失仪,万请端坐!” 他心中哀叹:“我的段王爷啊!那是酒楼!你说它比大理皇宫好认了……可这‘比皇宫都高’的话传到官家耳朵里,我这奉旨办差的头还要不要了?!”
段誉对赵明诚的焦虑置若罔闻,眼睛依然被那人间仙阁牢牢勾死,口中兀自发出梦呓般的惊叹和对比:“好!好地方!比崇圣寺的三塔捆一块都气派……比无量洞的玉像都晃眼……”那顶被他从大理带来的金翅鸟王冠,早不知被他塞到哪个包裹角落,此刻在他心里,怕是连樊楼飞檐上挂的一串灯笼都不如了。
他就像一只刚从阴冷树洞中爬出的枯蝉,乍见这盛夏正午的灼灼烈日,既觉眩目昏聩,却又甘愿投身其中,化为飞灰也在所不惜。
赵明诚看着段誉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再瞥见前方樊楼灿烂的灯火下,已有不少看热闹的京城市民聚拢指点,窃窃私语着那僧袍老者的怪诞举止,顿时一股巨大的心力交瘁与哭笑不得涌上心头。
他只得放下车帘,重重坐回软垫,对身旁面露忧色的李清照低声道:“易安啊,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这尊神自己沾在咱这车辕上,看什么都新鲜,还口无遮拦……这汴梁城的‘热闹’,怕是要因这位大理国王,再添一把异域柴薪了!”
他那温雅清瘦的脸上,写满了无力回天的疲惫。
车声辘辘,终于驶入专为段王暂辟的皇城别院。
段誉仍一步三回头地痴望着樊楼那渐远的灯火华彩。而在枢密院灯火通明的签书房内,陈太初正对着礼部呈上的、关于如何安置这位“思慕华风”的大理国主的冗长条陈,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了全局的嘲讽笑意。
案头,一方澄泥砚微映烛光,砚底刻着一行小字:“坚城难御欲壑,樊笼易锁人心。”
汴梁的新甲已铸,却不知这从天而降的大理“情谊”,又将搅动这煌煌帝都下多少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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