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学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1章 卑微的段王爷,宋朝的脊梁,一个老学究,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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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念完,山谷死寂!
赵明诚只觉一股血直冲头顶,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倒在车上!这哪里是“王旨”?这是把高氏在法理上彻底架成“代理”,然后又把一口滚烫无比、甩也甩不掉的“大理内政决断锅”硬生生扣在了使团,尤其是岳飞的头上!段正严!
这大理国王做不下去了,竟索性破罐破摔,把自己这个国王当作一件人质般的行囊,绑在宋使的大车上,强行西渡大渡河!
岳飞胸中如塞了一团燃烧的破布,堵得他几欲窒息!
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捏得咯咯作响,那张如石刻般坚毅的俊朗面庞此刻因愤怒与极度的荒谬感而微微扭曲!
陈签枢密令中的“平衡木偶戏”,眨眼间被这老国王亲手掀了台!
这哪里是被他陈太初玩弄于股掌?
简直是反被大理国王用最狼狈无耻的方式讹上,当成了护身金符和人质肉盾!
更可怖的是那句“岳将军代为决断”——这是公然把大宋拖入大理无休止的内斗泥潭!
高氏若有不臣,岂能容宋人决断?
若有纷争不找岳飞,便是抗旨?这简直是催命符!
“无耻!荒唐!” 岳飞喉头滚动,用尽平生之力才压下那喷薄的怒火与骂娘!
段誉却对周遭几乎凝为实质的怒火与杀意恍若未觉。
他干瘦的身子在破败的老马上摇摇欲坠,枯槁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病态的、甚至带着几分狡黠的快意笑容。
他看着赵明诚那如遭雷亟的惨白脸色和岳飞那几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心中竟涌起一股病态的、脱离高氏爪牙掌控的快感。
他以一种近乎献媚的语气问道:“天……天使大人?此旨甚妥否?小王……咳,本王可随行否?听闻蜀道险峻,小王也可与天使在车中参详些佛法,或品论金石以慰劳顿?路途遥遥,正好向李夫人请教词章……”
他絮絮叨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拍打着老马的颈项。
李清照掀开轻纱一角,望着那立于石台上、在明黄与缁衣衬托下显得分外孱弱又分外刺目的身影,再看了看身前素笺上那被墨点污浊的纸面,忽然唇角极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她提起笔,在污痕旁写下几字:“顽石脱樊,偏作缠丝藤。赤崖金翅坠,附我向汴尘。 ”
笔锋收敛犀利,隐带金石之意,竟似将这荒诞一幕收作了一幅写生。
岳飞胸膛剧烈起伏数次,终于缓缓抬手。
那山岳般森冷的燧发铁墙沉默着收枪立起,肃杀之气渐敛。他强压住胸中翻腾的恶气,策马行至赵明诚车驾旁,牙关紧咬,低声道:“正使……陈签枢……只说过他‘要来,就让他来’。可没说过……这大理国主还能……还能给末将‘下旨’!”
赵明诚扶着车辕,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
他看着段誉那因他迟迟未应而快要垮塌的哀恳眼神,再看看前方那仅容勉强通过的山口,最终,所有的怒火、无奈、愕然都化作一声悠长的、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叹息。
“请……请段王上车……就……就乘本使这辆副车吧!”赵明诚的声音虚弱干涩,透着无尽的妥协与疲惫。
他能怎办?把这位大理国王捆了扔回叶榆?
那是打钦宗的脸!
任由他在这险要之地胡闹,堵住归途?
更是险上加险!眼下这滚刀肉,除了带上,别无他法!
那口“代为决断”的锅,也只能硬着头皮,让鹏举……扛了!
段和誉如蒙大赦,在侍从的帮助下,几乎是滚爬着钻进了赵明诚车旁那辆副车里。
那顶金翅鸟王冠被侍从慌乱地塞进一个布包裹,胡乱捆在马背上,如一件碍事的累赘。
岳飞调转马头,望着前方重新整队、缓缓启程的车队。
在车队最前方,段誉那辆副车紧紧贴着天使大驾,如同一块甩不掉的湿泥巴。
而自己怀中,则塞进了那道卷着他名字的烫手大理王“授权”谕旨。
赤岩关的罡风凛冽依旧,吹动着他鬓角发丝。
身后是沉默如山的燧发铁营,前方是注定风波不断的归途。
岳飞猛地一夹马腹,声音如同冰河封冻:
“开拔!”
巨大的“宋”字旌旗再次迎风招展,将那一小块仓皇的缁衣人影与那顶孤零零的王冠,一同裹入这赤色烟尘组成的洪流之中。
彩云之南的最后一丝羁绊,以一种荒诞绝伦的方式,死死缠上了天朝东归的车轮。
这锅滚烫烫手的夹生饭,大理国王硬塞了过来,宋使捏着鼻子也得带着它一路熬回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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