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学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9章 大理的铜矿,宋朝的脊梁,一个老学究,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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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的汴梁之冬,被班师大军的铁蹄与万马嘶鸣震去了些许寒意,却终究压不住帝国肌理深处盘桓不去的顽疾——国匮民乏,百业萧索。
宣德楼上的积雪在晴日中泛着刺目的光。
皇宫内苑,虽因西夏之役的胜果而添了几分底气,然赵桓案头堆积的奏疏,十有八九是哭诉州府困顿、民力凋敝的哀告。
枢密院内,陈太初看着兵部转来的各地军镇清册,眉头拧成川字。
表面上看,新得战马充盈了京畿马苑,西兵锐卒卸甲归田,仿佛可以刀兵入库马放南山。
然而,深植于筋骨血脉中的“钱荒”,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巨蟒,正无声地绞缠着这个庞大帝国的命脉。
皇家银行,这由陈氏商行牵头、户部参股的庞然大物,虽已在各路首府建起了气派的石匾门楼,那黑金桐木柜台锃亮如镜,然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景象,却是刻在每个掌柜心头的寒冰。
柜台后堆积的精铸银币与“大宋通宝”纸钞,光泽冷艳,却乏人问津。
汴河码头旁,漕帮的船老大孙瘸子对着苦劝的银行掌柜直摆他那蒲扇般、结着厚茧的手,唾沫横飞:“拉倒吧您呐!咱小老百姓,宁可把铜钱沉河底摸不着,也不敢碰这官府的契纸!
当年王相公那个青苗法……嗨!那叫摊派!黑纸白字画押了,转眼就能变赖账的铁证!官府翻脸,比翻书还快!咱这点血汗,禁得起几翻?”
他的话引来无数脚夫、船工的共鸣,人群嗡嗡的议论声里,是对官府的根深蒂固的疑虑与抗拒。
唯有那些横跨数路的巨贾行商,为了规避沿途关隘盘剥、便于远程汇兑,才不得不咬着牙,在掌柜们精心制作的借贷契约上按上鲜红的指印,小心翼翼地换取那一叠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纸钞。
庞大的帝国货币体系,仿佛只是在这些顶层的商流血管中勉强搏动,民间广袤的躯体,依旧僵硬地依赖于沉重铜钱和散碎银两的艰难蠕动。
陈府后园,暖阁生春。
地龙烧得正旺,驱散了窗棂外的严冬寒气。
陈太初独自盘踞在宽大的花梨木书案后,面前散摊着账册、舆图、各地呈报的矿山枯竭文书以及军器监字字泣血的告急书。
他罕见地拒绝了小儿子陈小虎骑大马的要求,只摆了摆手,任由小家伙噘着嘴被奶娘抱走。
“铜……”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那份触目惊心的“仅余一百七十三万斤”的数字,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金属的重量正从指尖流逝。
目光投向窗外堆砌着一小片冬日的假山景致。
假山旁,几个仆役正小心翼翼地将府中历年积攒的废旧铜器——破裂的香炉、废弃的灯座、断折的壶嘴……投入一个临时搭建的小炉中熔炼。
炽热的铜水咕嘟作响,发出奇异的红光,刺鼻的金属气息混杂着木炭焦烟,在冷冽空气中弥漫开来。
杯水车薪!
即便是熔尽汴梁王侯府邸所有的闲铜,也填不满军国重器那如同饕餮巨口的消耗!
海外船队的货期渺茫,佐渡岛的银矿虽在持续产出,可远水如何解得眼下燃眉之急?
他的视线越过高高的院墙,仿佛穿透了万重关山,直抵西南那抹在地图上浓得化不开的“大理国”标识。
鄯阐府!古滇铜都!
那是上天遗落在大宋西南边陲的一块璀璨金属!
段氏据有宝山百余年,采掘未断!
如今的大理国主段正严(段和誉),文治武功虽未臻极盛,却仰慕汉家文华,常遣使赴汴梁朝贡,通好之心昭然。
然,非我族类,其心可异?
觊觎臣属之国的宝矿,如何启齿?
师出何名?强行征伐,则兴无名之师,道义大亏,且大理段氏经营多年,民风彪悍,兼有险峻山河可倚。
借兵路运铜?段氏岂会不知铜之要害?无异于与虎谋皮!
烛火在陈太初深若寒潭的眼底跳跃,倒映出重重山峦的阴影。
他如同一头被困在华丽樊笼中的龙,身负千斤锁链,爪牙却渴望撕开那层叠的迷雾,攫取远方的光芒。
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花梨木桌案上反复划着两个字——鄯阐!
力道透过桌面,震得笔架上的玉管狼毫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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