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暴走的催化剂与幽灵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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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结论：…牺牲…一个…换取…三个…生存…概率…及…任务…成功…概率…大幅…提升…】

陈观冰冷到残酷的分析，如同最后的判决书。

牺牲一个…换取生机…

李明看着那个吓得几乎失禁的研究员，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这点不忍，瞬间被薇姐昏迷的容颜、刀疤大哥最后的嘱托、陈观濒临湮灭的坚持所淹没！他不能死在这里！薇姐不能死！老大不能白牺牲！

“灰烬”显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一把抓起研究员，将一支装满了“静默深渊”的注射枪塞进他颤抖的手里，又捡起地上那支残留着幽蓝荧光液体的“prometheus-7”空注射器，将里面最后一点残余液体粗暴地抹在研究员的另一只手臂上！

“听着，废物！”“灰烬”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冰冷地灌入研究员耳中，“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拿着这个（指注射枪），等我们离开这扇门十秒钟后，把里面所有的药，注射进你抹了催化剂的手臂！然后，朝着追兵来的方向，能跑多远跑多远！喊得越大声越好！明白吗？！”

研究员看着手中那致命的注射枪，又看看手臂上残留的幽蓝荧光，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明白了！他成了弃子！成了人肉炸弹！

“不…不要…求求你们…”研究员涕泪横流，哀求着。

“要么按我说的做，赌那万分之一的渺茫生机！”“灰烬”的刀刃再次逼近，“要么…我现在就让你永远闭嘴！选！”

在死亡的绝对威胁下，研究员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麻木的恐惧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颤抖着，死死攥住了那支注射枪。

“灰烬”不再看他，转身和李明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拆卸手术台下那块沉重的金属检修盖板！盖板由四个巨大的内六角螺栓固定。

【…螺栓…位置…及…拆卸…顺序…指示…】

【…宿主…外骨骼…左手…液压…扳手…功能…激活…】

【…目标…‘灰烬’…协助…固定…盖板…】

李明立刻激活外骨骼左手的工具模块，一个强力的液压扳手弹出！他按照陈观指示的位置和顺序，对准螺栓，开始全力拆卸！“灰烬”则用双手死死抵住盖板边缘，防止它突然掉落砸到下面的管道。

“嘎吱…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隔离室里回荡！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两人额头淌下！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时间：罗阎预计抵达，还剩1分30秒！

第一个螺栓松开！

第二个螺栓松开！

第三个螺栓松动！

【…警告！…检测到…大量…高威胁…生物…信号…快速…接近！…距离：…五十米！…】

【…目标…罗阎…信号…确认！…】

罗阎来了！比预计的更快！

“快！再快一点！”李明嘶吼着，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液压扳手上！伤腿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浑然不觉！

第四个螺栓终于松脱！

“灰烬”和李明合力，猛地将沉重的金属盖板掀开！一股陈腐、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味道的冷风从下方漆黑的管道口涌了上来！

下面，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金属管道！直径刚好能容纳担架车通过！

“快！把薇姐放下去！”李明立刻去推担架车！

“灰烬”则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那个瘫在地上、眼神空洞绝望的研究员，将他粗暴地拖到隔离室门口，塞给他一个微型起爆器似的东西（其实是烟雾弹触发器），压低声音厉喝：“记住！十秒！注射！然后跑！拉响这个！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命！”

说完，他不再理会研究员，转身和李明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连接着卫生设备的移动担架车，倾斜着，一点点送入下方漆黑的管道口！担架车下方的万向轮在管道壁上发出摩擦声。

“快！下去！”“灰烬”推了李明一把。

李明看了一眼门口那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研究员，又看了一眼下方黑暗的管道和担架上昏迷的林薇，一咬牙，忍着腿伤，也滑入了管道！冰冷的金属壁摩擦着他的身体。

“灰烬”紧随其后滑入！在身体完全没入管道的瞬间，他反手将那块沉重的金属盖板猛地拉回原位！虽然无法完全固定，但至少能暂时掩盖入口！

砰！

盖板合拢的沉闷声响，隔绝了上方隔离室的光线。管道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担架车上卫生设备微弱的指示灯提供着一点幽绿的光源。

“走！往下滑！”灰烬低喝，在后面用力推着担架车，控制着下滑的速度。李明则用身体顶在担架车前方，防止它失控加速。

黑暗中，管道陡峭而狭窄。担架车和两人的身体在粗糙的管壁上摩擦、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李明感觉自己的伤腿不断被撞击，痛得他几乎昏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用身体为林薇和担架车缓冲。

十秒！

李明在心中默数！

十…九…八…

就在他数到“三”的瞬间！

“啊——！！！魔鬼！你们都是魔鬼！！！”上方隔离室里，传来研究员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疯狂的嘶吼！

紧接着！

嗡——！！！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带着毁灭性精神压迫感的能量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穿透了厚重的隔离室墙壁和地板，狠狠冲击在管道中三人的意识上！

“呃！”李明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耳鸣！

【…检测到…高能…生物…精神…脉冲…冲击…】

【…强度：…A级…】

【…启动…基础…神经…防护…（微弱）…】

【…宿主…受到…轻微…冲击…无…严重…损伤…】

陈观的防护及时启动，抵消了大部分冲击。李明甩甩头，勉强恢复清醒。

而旁边的“灰烬”似乎也早有准备，身体只是微微一僵，便恢复了行动。

但上方隔离室外的走廊里，却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东西？！”

“我的头盔！头盔失灵了！”

“瞄准系统宕机！”

“通讯中断！”

“是精神冲击！小心蚀化体失控！”

铁卫们惊恐的呼喊声、能量武器失控的乱射声、以及某种肉体被撕裂、骨骼被碾碎的恐怖声响混杂在一起，透过管道壁隐约传来！显然，那个研究员在绝望中注射了混合药剂，瞬间引爆了自己，制造了一场小范围但极其恐怖的混乱！成功干扰了罗阎和铁卫！

“干得‘漂亮’…”“灰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李明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意，只有一片冰冷。一条人命…就这样被牺牲掉了…

【…混乱…已…制造…】

【…预计…干扰…时间：…约…25秒…】

【…罗阎…生物…信号…出现…短暂…紊乱…但…正在…快速…恢复…】

【…必须…加速！…】

没有时间感慨！李明和“灰烬”立刻加快了下滑的速度！担架车在倾斜的管道中加速向下滑行！摩擦声和碰撞声更加剧烈！

几秒钟后，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和相对宽敞的空间！管道出口到了！

两人控制着担架车冲出管道口，落在了一个冰冷、布满灰尘的金属平台上。这里正是那个废弃的低温样本储存库。巨大的、空置的液氮罐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黑暗中，空气寒冷刺骨。

【…扫描…环境…】

【…确认…位置：…c层…低温…样本…储存库…（废弃）…】

【…目标…出口：…东侧…墙壁…备用…维修…通道…门…（需…破坏…电子锁…）…】

【…连接…能源…管网…b层…路径…】

“那边！维修通道！”李明指向东侧墙壁上一扇不起眼的、同样锁死的金属门。

“灰烬”立刻上前，再次掏出他的声波共振器，吸附在门锁区域。同时看向李明：“再来一次！干扰它！”

李明点头，再次集中精神刺激左臂的微型节点！

嗡！

又是一股无形的能量脉冲释放！这次他感觉更加虚弱，左臂的刺痛感更强！陈观的链接变得更加微弱不稳！

【…信号…释放…成功…】

【…链接…稳定性…跌至…5%…】

【…强制…进入…深度…节能…待机…】

门锁控制面板冒出一股青烟。“灰烬”配合默契，一脚踹在门轴处！

“轰隆！”

门被踹开！露出后面一条狭窄、布满管道的维修通道！

“走！”灰烬推起担架车，率先冲了进去！李明拄着旁边一根废弃的金属管当拐杖，咬着牙跟上。

通道蜿蜒曲折，但按照陈观之前规划的路线图，他们很快找到了通往能源管网b层的爬梯入口。这一次，是向上攀爬！

二十米的垂直攀爬，对带着昏迷的林薇和重伤的李明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折磨！

“灰烬”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和技巧。他用特制的绳索将担架车牢牢绑在自己背上，如同负重的登山者，手脚并用，在狭窄的爬梯上艰难地向上移动！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肌肉的呻吟！他大腿和肩背的伤口在用力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深灰色的作战服。

李明则跟在他下方，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伤腿每一次抬起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支撑外骨骼早已在之前的逃亡中损坏，发出不祥的呻吟。他只能靠双手和一条腿的力量，以及顽强的意志力，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汗水、血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糊住了他的眼睛。

【…宿主…生理…指标…极度…危险…】

【…建议：…放弃…攀爬…由…‘灰烬’…带…林薇…先行…】

【…逻辑…结论：…宿主…生存…概率…过低…】

“闭嘴…老大…”李明在心中嘶吼，指甲在冰冷的梯子上抠出血痕，“我…不会…丢下…薇姐…也不会…丢下你…要走…一起走…”

他抬头看着上方“灰烬”背负着林薇、如同蜗牛般艰难移动的身影，又看看自己不断颤抖、几乎失去知觉的伤腿…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他精神即将崩溃的瞬间！

【…检测到…下方…能源…管网…主通道…传来…异常…能量…波动…】

【…波动…特征…匹配：…‘渡鸦’…基地…特制…电磁…脉冲…手雷…（代号：…‘乌鸦…之喙’…）…】

【…推测：…接应…小队…已…抵达…预定…区域…附近…并…遭遇…战斗…】

接应？！是扳手他们？！基地派人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剂，瞬间注入了李明即将枯竭的身体！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灰烬！下面！下面有我们的人！是接应！”李明对着上方的身影嘶声喊道！

“灰烬”的动作猛地一顿，电子眼向下扫视，似乎也捕捉到了那独特的能量波动！他没有任何废话，只是更加拼命地向上攀爬！

终于！

“噗通！”

“灰烬”背着林薇的担架车，率先爬上了b层管网的检修平台！他解开绳索，将担架车轻轻放下，自己则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破旧的风箱。

李明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平台，直接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伤腿传来阵阵麻木的剧痛，提醒他还活着。

【…链接…重新…稳定…（微弱）…】

【…扫描…下方…战斗…区域…】

【…确认…目标：…代号…‘扳手’…‘剃刀’…‘铁砧’…】

【…正在…与…方舟…铁卫…（8人）…交火…】

【…位置：…能源…管网…b层…主通道…西侧…交叉口…距离：…约…一百米…】

【…战斗…烈度：…高…我方…处于…劣势…被…压制…】

真的是扳手他们！但情况不妙！

“是…是基地的人…在下面…被铁卫压着打…”李明挣扎着坐起来，对着喘息稍定的“灰烬”说道，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灰烬”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又看了看昏迷的林薇和李明那条明显废掉的腿，电子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你们留在这里，我去解决下面的尾巴。拿到数据，救出林薇，才是最终目标。别拖后腿。”他言简意赅，抓起地上的能量步枪和短刃，身影一闪，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朝着下方交火的方向潜行而去。

李明看着“灰烬”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身边昏迷的林薇，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神秘人…到底图什么？

【…目标…‘灰烬’…生物…信号…正…快速…接近…战斗…区域…】

【…战术…意图：…侧翼…突袭…】

【…预计…将…极大…缓解…‘扳手’…小队…压力…】

陈观的提示让李明稍感安心。他挣扎着爬到林薇的担架车旁，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薇姐…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