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毛毛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79章 商业法,远古人皇纪,七彩的毛毛虫,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瓮税!十分之一!”石狡敲着桌子。
劳力傻眼了。半枚钱已是他全部,如何再缴税?
“无钱缴税?”石狡狞笑,“可赊!利滚利!或…以此碗水…抵税?”
劳力看着碗中浑浊的水,想着高烧的孩子,绝望地点头。石狡在骨板上刻下“劳力石土…购水一碗…价半钱…缴税…水一碗…欠瓮税…半钱之十分之一…利日一成…” 然后,他将劳力那碗水直接倒回瓮中!将空碗塞回劳力手中!
“契成!反悔…入瓮!”石狡在骨板上盖下“法轮瓮印”。劳力捧着空碗,看着瓮中浑浊的水,如同被抽干了灵魂。
* **“质量”的陷阱(罗织的罪名):** 一个纺轮会员妇人,用日夜赶制“法轮”礼服“赏赐”的一枚权钱,在“民五瓮”前换取一份“退热苦膏”给感染的烙印。
交易完成,“瓮契”盖印。妇人刚离开几步,石狡突然喝道:“站住!”
他拿起妇人换走的小陶瓶,打开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点灰膏舔了舔(毫无意义)。
“劣药!无效!假货!”石狡厉声宣判,“依商法!十倍赔偿!二十权钱!即刻缴纳!”
妇人如遭雷击,噗通跪倒:“大人…此药…乃制药局所出…怎会…”
“制药局?哼!此药分明色泽不正!气味有异!定是你…暗中调包!讹诈市瓮!”石狡栽赃陷害信手拈来,“无钱赔?好!依契…汝…入瓮!”
“市卫”上前,不顾妇人哭喊哀求,将其拖向空地边缘一个特制的、装满污水的巨大陶瓮!瓮口仅容一人,污水散发着恶臭。
“不——!救命!”妇人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市瓮之地。
“行刑!以儆效尤!”石狡冷酷挥手。
妇人被头朝下塞入污浊的瓮中!双腿徒劳地蹬踹着,污水咕咚冒泡!片刻后,挣扎停止。
石狡满意地在骨板上记下:“妇石花…贩售假药…十倍罚金未缴…依契…入瓮沉塘…清偿。” 他掂量着从妇人尸体上搜出的那枚权钱和“市牌”,嘴角勾起一丝贪婪的弧度。杀鸡儆猴,又白得一钱。
* **硬骨的“公平”:** 硬骨需要更换燧石镐头(旧镐头在矿坑崩裂)。他走到“官三瓮”(工具)前。
“新燧石镐头…一个…官价…三权钱!”石狡挂上木牌。
硬骨皱眉。这价格,他需卖掉备用短矛才能凑够。但他别无选择。缴纳市牌费、镐头钱、瓮税后,他拿到新镐头和盖了印的“瓮契”。
他检查镐头,发现燧石边缘有细微裂痕,强度可疑。
“此镐…有裂…”硬骨沉声道。
石狡眼皮一跳,随即堆起谄笑:“硬骨大人…些许微瑕…不妨事…官价所定…货已离瓮…依契…概不退换…除非…您愿十倍索赔?卖镐者…就在那边…”他指了指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制坯奴隶。
硬骨看了一眼那奴隶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盖着“法轮瓮印”的契约骨板,最终冷哼一声,握着有裂痕的镐头转身离去。所谓的“法护”,保护的只是商吏和官价,而非公平。
**瓮中的秩序:**
“市瓮”之地很快取代了阴影中的黑市,不是因为其“公平”,而是因为其背后“入瓮沉塘”的绝对恐怖。交易在商吏的监视和瓮契的枷锁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如同戴着镣铐的舞蹈。
* **权力的抽血机:** 青铜“税瓮”迅速被权钱填满。官价的暴利和瓮税的抽成,如同两条贪婪的蚂蟥,吸食着沟壑内每一滴残存的经济活力。资源通过“官易”大瓮,更加高效地流向铸币厂、砖窑、水卫队等核心权力机构。
* **底层的窒息:** 普通奴隶和劳力彻底沦为“市瓮”体系的燃料。他们辛苦劳作所得,在官价和瓮税的双重压榨下,连换取最基本的生存物资都变得无比艰难。为了一块市牌、一碗水、一份假药,他们被迫签下可能将自己送入污瓮的卖身契。
* **商吏的狂欢:** 石狡、石牙等商吏迅速成为沟壑新贵。他们利用核定官价、鉴定货物的权力,肆意敲诈勒索(“汝此粟…粒瘪…当折价!”“汝此刃…锋钝…需加税!”),与核心战士勾结倒卖“官易”物资,腰包以惊人的速度鼓胀。靛蓝色的商吏服在市瓮之地穿梭,如同招摇的鬣狗。
* **瓮契的诅咒:** 那些盖着“法轮瓮印”的骨板契约,不再是交易的凭证,而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一个奴隶因换取的水被商吏判定“污染”(可能只是借口),无力支付十倍赔偿,全家被罚为“清管奴”。一个战士因换到的青铜矛头在战斗中崩断,被商吏反诬“使用不当”,需赔偿二十权钱,否则剥夺战士身份沦为奴隶!
石根缓步走入“市瓮”之地。他腰间悬挂的“法轮”、纺轮、窑炉、水卫令牌旁,又多了一个小小的、靛蓝色的陶制瓮形坠饰。瓮腹上刻着微缩的“法轮”符号。他无视空地中央石灰包裹的尸骸警示,无视石狡谄媚的躬身,径直走到那个刚刚吞噬了妇人的巨大污水瓮前。
瓮口还残留着挣扎的抓痕和浑浊的水渍。污水的恶臭混合着尸骸的碱味,令人作呕。
石根俯身,从污浊的瓮口边缘,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了一小撮湿滑的、混合着泥垢、腐烂苔藓和疑似人体组织的污浊沉淀物。粘腻、冰冷、散发着死亡与交易绞索的气息。
他直起身,没有看那口吞噬生命的污瓮,而是走到刻着《陶瓮商业法》的巨大青石板前。冰冷条文旁边,是空地中央尸骸投下的巨大阴影。
石根伸出沾着污垢的手指,没有在条文上涂抹,而是将指尖的污秽,用力地、点按在青石板底部一处相对平滑的地方。留下一个粘腻、肮脏的指印。
然后,他解下腰间一枚带着体温的、边缘磨损的权钱——不知是税赋所得,还是交易的盈余。
他捏着这枚权钱,用其锋利的边缘,蘸了蘸青石板上那点自己留下的污浊指印。权钱边缘沾上了粘稠的污垢。
接着,石根举起权钱,用那沾着污垢的锋利边缘,在青石板底部、污浊指印的旁边,缓缓地、一圈又一圈地刻划起来!
锋利的铜边刮擦着坚硬的青石,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带起一溜火星和石屑。污垢被碾入刻痕,形成一道深褐发黑的螺旋线条。石根刻得极其专注、极其用力,仿佛要将这螺旋刻入石头的骨髓。
这条螺旋线,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有向内无穷无尽的旋转、沉沦。
石根刻完最后一圈,螺旋的中心已经深陷下去,形成一个微小的、黑暗的孔洞。他将手中那枚沾满石屑和污垢的权钱,轻轻按在了螺旋线最中心的那个孔洞里。
权钱卡在孔洞中,如同一枚嵌入黑暗漩涡中心的、沾满污秽的铜币。
“商业…法…”石根低沉的声音在市瓮之地的死寂中响起,如同金币落入深渊的回响,带着一种洞悉了人性贪婪宿命的冰冷满足,“…非通有无…非利往来…乃…欲望…之漩涡…血肉…之磨盘…”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那个靛蓝色的陶瓮坠饰,声音如同漩涡深处永恒的呜咽,“…以契…为齿…以税…为轴…以权钱…为引…碾磨…众生…之膏血…滋养…此…无底…之…渊。”
青石板上,那嵌入螺旋中心的污浊权钱,在阴影中闪烁着最后一点冰冷的金属光泽。石根眉心的那道黑痕,在商吏靛蓝制服的映衬下,仿佛也旋转起来,如同一个吞噬一切光明的永恒漩涡。而空地边缘那口吞噬了妇人的巨大污水瓮,沉默地矗立着,瓮口残留的抓痕,如同这新商业体系无声的墓志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