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毛毛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62章 祭祀典,远古人皇纪,七彩的毛毛虫,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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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根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尸臭、焦糊、酸腐气息灌入肺腑。他挺直了因长期挥鞭而微微佝偻的背(草叶训练的结果),麻木的脸上强行绷出“威仪”。他一手紧握腰间沉重的陶纺轮“法轮”,一手拿起挂在胸前的三音陶埙。
他抬脚,踏上冰冷的砖石祭坛。脚步沉重,如同踩在棉花上。坛下,所有幸存者如同排练时那样,黑压压一片,头颅低垂,身体紧绷,连呼吸都压抑着。
石根登上坛顶,站在巨大的“血祭”鼎旁。冰冷的鼎身散发着无形的压力。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陶纺轮“法轮”!
然后,将陶埙凑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那个被强行烙印在所有人听觉神经上的、单调刺耳的“砺锋调”片段!
“呜——呜——呜——!!!”
尖锐、撕裂、毫无美感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每一个垂首的脊背上!坛下的人群身体齐刷刷地一颤!头垂得更低!
“罪者!出列!”石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非人的冰冷腔调,在埙声的余韵中响起。他拿起石板,开始念诵上面用木炭刻下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如同死亡的宣判。
被念到名字的五个人——两个因恐惧而在守夜时失手掉落武器的战士,一个连续纺出劣质纱线的老妇人,一个在刮脓时呕吐的年轻战士,一个因伤口剧痛而发出质疑呻吟的伤兵——被监工战士粗暴地拖出人群,按倒在祭坛前冰冷的泥地上,面朝鼎足。他们的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却被藤条死死勒住嘴。
石根放下石板,拿起那块边缘被磨得锋利的厚陶片“祭刀”。冰冷的陶质触感让他麻木的手指也感到一丝寒意。他走下祭坛一级台阶,站在第一个“罪者”——那个呕吐的年轻战士——身后。
年轻战士感受到身后的阴影和冰冷的杀意,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勒住的嘶鸣!尿液瞬间浸湿了破烂的树皮裤,散发出骚臭味。
石根的手在颤抖。眼前是活生生的族人,是曾经并肩的战友(虽然年轻)。陶片冰冷的边缘抵在战士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能感受到生命的搏动。他下意识地看向坛上的草叶。
草叶站在鼎旁,身影在阴沉的微光下如同融入了冰冷的青铜。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催促。
石根猛地闭上眼睛!草叶那抓着他手腕、强迫他练习切割草捆时的冰冷触感和杀意瞬间涌上心头!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陶片狠狠割向年轻战士的脖颈!
“噗嗤!”
陶片远不如金属锋利!它没能瞬间切断气管和动脉,而是如同钝锯般,深深地切入了皮肉!鲜血不是喷涌,而是猛地从巨大的、不规则的创口中汩汩涌出!年轻战士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跳、抽搐!被勒住的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沉闷的惨嚎!鲜血喷溅在石根的脸上、手上、胸前的陶埙上!温热、粘稠、带着浓烈的腥气!
石根被这惨烈的景象和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脸,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陶片几乎脱手!但坛上草叶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灵魂深处!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被血腥刺激出的疯狂和麻木!他不再犹豫,如同切割一捆柴草,用陶片那粗糙的边缘,对着那疯狂抽搐的身体的脖颈,再次狠狠切割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骨肉分离的滞涩感和战士更加微弱、更加凄惨的呜咽!直到那头颅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仅连着一点皮肉的方式歪向一边,身体彻底瘫软!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沟壑内所有的恶臭!
石根的脸上、手上、陶埙上沾满了粘稠的、暗红的鲜血。他看都没看脚下的尸体,转向第二个“罪者”——那个连续纺出劣线的老妇人。老妇人早已吓得瘫软如泥,屎尿失禁,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彻底的空白。
石根手中的陶片再次落下!同样的钝切!同样的惨嚎(虽然微弱)!同样的挣扎!同样的反复切割!粘稠的血液再次喷溅!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石根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杀戮机器,在祭坛前重复着这原始、血腥、效率低下的屠杀。陶片切割皮肉的钝响、骨骼碎裂的闷响、垂死者绝望的呜咽和抽搐…汇成一首令人灵魂颤栗的死亡交响!祭坛前的泥地彻底被粘稠的、暗红的血液浸透,汇聚成一小片血泊!五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血泊中,脖颈处是恐怖的、如同野兽撕咬般的巨大创口!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沟壑!坛下所有垂首的幸存者身体剧烈颤抖,牙齿打颤的声音汇成一片细微的嗡鸣。有人忍不住弯腰呕吐,立刻被监工战士用藤条狠狠抽在背上,强行压回跪伏的姿势。
石根浑身浴血,如同刚从血池中捞出的恶鬼。他踏着粘稠的血泊,一步步重新登上祭坛。他走到巨大的“血祭”鼎前,伸出沾满温热鲜血和碎肉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冰冷坚硬的鼎腹之上!
“啪!”
一个粘稠、暗红的血手印清晰地烙印在冰冷的青铜之上!覆盖了之前凝固的蜿蜒血痕!
“血食奉鼎!鼎佑吾族!破敌!存续!” 石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因杀戮的亢奋和恐惧而扭曲变调!
坛下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和石根的嘶吼震得魂飞魄散。
“呼——!!!” 监工战士的藤条如同雨点般抽打在跪伏的人群背上!“呼!跟着呼!血食奉鼎!鼎佑吾族!破敌!存续!”
藤条的抽打和死亡的威胁终于引爆了被压抑到极点的恐惧!坛下的幸存者如同被惊醒的兽群,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歇斯底里地跟着嘶吼起来:
“血食奉鼎——!!”
“鼎佑吾族——!!”
“破敌——!!”
“存续——!!”
声音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带着血腥味的声浪,狠狠地撞击着沟壑的岩壁!震得祭坛上的砖坯簌簌作响!这声音里没有虔诚,没有希望,只有极致的恐惧、被强制的服从和对生存本能的绝望呐喊!连伤兵营里垂死的呻吟都被这狂暴的声浪暂时淹没了!
一遍!两遍!三遍!
直到所有人的喉咙都如同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变调,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剩下破风箱般的喘息。藤条才停止了抽打。
“起!归位!”石根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杀戮后的疲惫和一种扭曲的威严。
幸存者们如同被抽走了骨头,挣扎着从血泊边缘爬起,拖着麻木的身体,眼神空洞,重新走向各自那血腥的劳作岗位。藤条的呼啸声、石锤的砸击声、纺轮的吱呀声…很快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麻木中似乎多了一种被仪式“净化”后的、更深沉的死寂。
五具新鲜的尸体被迅速拖走,在泥泞中留下五道刺目的暗红拖痕,最终汇入那个不断扩大的尸坑。
石根站在祭坛上,沾满鲜血的手扶着冰冷的鼎身,剧烈地喘息着。他低头看着鼎腹上那个清晰的、由他亲手印上的粘稠血手印,又看看坛下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泥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权力的眩晕、血腥的亢奋和灵魂深处巨大空洞的复杂感觉攫住了他。他成了“大祭司”。他掌控着向神鼎献祭的权力。但这权力…是用族人的鲜血和自身的堕落换来的。
草叶冰冷的目光扫过石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扫过鼎身上新添的血手印,扫过坛下那片暗红的血泊。沾满血污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确认程序成功运行的冰冷符号。
仪式已成。冰冷的宗教规范如同枷锁,套在了这架血肉磨坊的每一个齿轮上。恐惧被导入了“血祭鼎”这个唯一的泄洪口,每一次的献祭,都是对这冰冷秩序的一次加固。牺牲,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维系这套名为“祭祀典”的、用鲜血写就的、残酷的宗教律法。石根手中的陶片祭刀,滴落的不仅是鲜血,更是浇铸这宗教铁幕的冰冷焊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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