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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如同无形的鞭子,再次抽打起来。沟壑瞬间变成了一个原始而冷酷的“制砖工厂”:
* **木工组:** 在硬骨的嘶吼下,战士们疯狂劈砍着仅存的木料,用石斧、燧石片削、磨,制作着一个个粗糙的长方形木框。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头顶结构松动的簌簌声,牺牲着暂时的遮蔽换取未来的壁垒。
* **取泥组:** 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寒潭边冰冷的淤泥里,用石铲、甚至用手,挖取粘稠的淤泥土。每一次弯腰都耗尽力气,每一次起身都带着泥浆的沉重。
* **炼泥组:** 老人和受伤较轻的战士负责最繁重的体力消耗——摔打、揉炼泥料。巨大的石锤被举起,砸落,泥块在重击下变形,碎石和草根被剔除。泥料在反复的摔打中变得细腻、粘稠、柔韧。冰冷的泥浆溅满他们的脸和身体,沉重的石锤每一次落下都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崩裂。有人脱力倒下,立刻被拖到一边,由后面的人补上位置。
* **制坯组:** 相对强壮的战士负责操作模具。将木框用力按入事先找平或简单修整过的泥地,抓起冰冷的、粘稠的泥料,狠狠摔入框内,用尽力气按压、砸实、抹平。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提起木框。一块湿漉漉、沉甸甸的砖坯便诞生在泥泞之中。动作必须快而稳,泥料湿软的窗口期很短。冰冷的泥浆吸走手上的温度,手指很快变得僵硬麻木。
* **干燥组:** 完成的湿砖坯被小心翼翼地搬到窑口附近温度最高、相对干燥的区域。那里,滚烫的地面和窑壁散发的热浪是最好的天然烘干场。砖坯被紧密地码放,吸收着珍贵的热量。战士们必须时刻注意,避免砖坯被窑口溅出的火星点燃,或被突然的雨点淋塌。
草叶穿梭在这片混乱而有序的“工厂”里,如同一台冰冷的监察机器。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 一个木工削出的木框边缘不够平直,被草叶一脚踢开:“重做!废料!”
* 一团泥料中夹杂着一颗稍大的石子未被发现,砸入模子后,提框时砖坯一角碎裂。草叶抓起那团失败的泥料,狠狠摔在负责炼泥的战士脸上:“眼瞎?砸!”
* 一个负责制坯的战士因饥饿手抖,提框时用力不均,砖坯扭曲变形。草叶走过去,拿起那块不成形的泥块,猛地砸向旁边冰冷的窑壁!“废物!你的力气喂狗了?”
* 干燥区,一块砖坯因码放不稳倒下碎裂。负责的战士惊恐地看着草叶。草叶没有打骂,只是冰冷地指向寒潭:“取泥,重做。今日口粮,减半。” 那战士的脸瞬间惨白,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踉跄着冲向冰冷的泥潭。
冷酷、高效、无情。任何失误都意味着宝贵时间、体力和材料的浪费,而浪费,在生存的边缘,就是死罪。草叶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将“标准化”、“质量”、“效率”这些秦霄记忆中的工业法则,强行烙印在这群挣扎求生的原始人身上。人性?温情?在筑起足以抵挡穴熊人的砖墙之前,都是可以碾碎的尘埃。
石花佝偻着身子,在炼泥组里用枯瘦的胳膊抱着小石锤,一下下无力地砸着面前一小团泥。她太老了,力气微弱,泥料处理得不够精细。旁边的战士嫌她碍事,粗暴地将她推开:“滚开!老废物!别挡道!” 石花跌坐在冰冷的泥水里,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疯狂劳作的人群,看着那些在泥泞中诞生的方正泥块。她下意识地伸出枯枝般的手,摸了摸旁边一块刚脱模、尚未干燥的冰冷砖坯,仿佛想从那规整的形状中汲取一丝暖意,却只摸到一片湿冷坚硬。
“起来!干活!” 一个战士路过,踢了她一脚。
石花挣扎着爬起,重新抱起那冰冷的小石锤,砸向那团永远砸不细腻的泥。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浆流下,无声无息。
时间在窑火的咆哮、石锤的砸击、战士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中流逝。一块块湿冷的砖坯被制造出来,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窑口附近的高地。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吸收着窑火的热量,缓慢地失去水分,变得坚硬。这景象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秩序感,与沟壑内弥漫的绝望和疲惫形成刺眼的对比。
草叶站在这一片初具规模的“砖坯方阵”前,脚下是冰冷的泥泞。她的目光越过这些由泥泞、苦水、血汗和冷酷意志凝结成的造物,投向沟壑那道在风雨中飘摇的土墙。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烧结”、“陶化”、“强度”、“建筑结构”的图谱在眼前冰冷地展开。
“火…” 她低声自语,声音被窑火的轰鸣吞没。
这些冰冷的泥块还不够。它们只是半成品。要真正成为城墙的骨骼,抵挡青铜的锋芒,它们还需要经历窑火更深、更彻底的洗礼——浴火重生,或者粉身碎骨。而窑火的燃料,是战士们的生命和沟壑内仅存的、正在飞速消耗的木材。
牺牲,才刚刚开始。冰冷的砖坯在火光映照下,投下长长的、如同棺椁般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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