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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在石猴仓促格挡的木耒上!坚韧的硬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前端瞬间碎裂!木屑如同子弹般四散飞溅!石猴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沿着木柄传来,手臂瞬间麻木,虎口崩裂,鲜血飙射!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狠狠掼在身后的岩壁上!剧痛和窒息感同时袭来!
那块巨石擦着他的头皮和后背滚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在下方的岩壁上,轰然碎裂!无数碎石如同冰雹般砸向下方的人群!
“啊——!”
“我的头!”
惨叫声响起!下方顶住藤梯的战士被飞溅的碎石砸中,有人头破血流,有人被砸倒在地!藤梯失去了部分支撑,猛地剧烈摇晃起来!
挂在半空的石猴,后背火辣辣地疼,手臂麻木,半边身子仿佛失去了知觉。他低头,看到手中那把救了他一命的木耒,前端已经彻底碎裂报废,只剩下半截残破的木棍。腰间的皮口袋在刚才剧烈的撞击中,袋口被岩石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沉甸甸的、饱满的粟穗,正如同金色的细沙般,从破口处倾泻而出!纷纷扬扬地洒向下方深邃的沟壑!
“不——!”石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吼!他拼命地用手去堵那破口,想抓住那些流失的种子!可麻木的手臂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饱满的粟粒,如同流逝的生命线,在寒风中飘散、坠落!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付出了血的代价,甚至差点丢了命换来的种子,就这么在他眼前…没了!
“稳住梯子!别管种子!人先下来!”草叶的嘶吼在下方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她指挥着被砸伤、头破血流的战士,不顾伤痛,再次死死顶住摇晃欲坠的藤梯!
石猴看着下方草叶那双在烟尘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看着她身后那些头破血流却依旧拼命支撑的族人,一股巨大的悲怆和更深的狠戾猛地冲上头顶!他不再去看那流失的种子,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死死抓住藤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拖着麻木剧痛的右臂和那条钻心刺痛的伤腿,不顾一切地向下攀爬!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藤梯的每一次晃动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当他终于重重地摔落在沟壑底部、被众人七手八脚接住时,整个人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后背衣衫破碎,血肉模糊,右臂软软垂下,虎口处深可见骨,那条伤腿更是肿胀得不成样子,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简陋的绷带。
而他腰间那个破开的皮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混杂着木屑和血污的粟穗。他颤抖着、用唯一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攥着袋口,如同攥着自己的心脏。
沟壑内一片死寂。只有伤者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人们看着石猴的惨状,看着他手中那袋染血的、所剩无几的粟种,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被巨石砸伤头破血流的同伴,以及那堆彻底报废的藤梯和碎裂的木耒……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挫败感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发现粟种而燃起的微弱希望。
血的代价,换来的却是如此微薄的收获?值得吗?
草叶分开人群,走到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眼神涣散的石猴面前。她没有去看他惨不忍睹的伤势,也没有安慰。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钉在石猴紧攥着的、那个染血的皮口袋上。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沾着泥污和不知是谁血迹的手,伸向那个破口袋。
石猴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痛苦。
“松开。”草叶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冷硬如铁。
石猴的手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松开了。
草叶将手探入那染血的、破损的口袋中。她的手指触碰到那些饱满坚硬的粟粒,也触碰到冰冷的木屑和粘稠的、尚未干涸的血污。她抓起一把混杂着血与木屑的粟种,举到眼前。灰褐色的籽粒在血污的浸染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沟壑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手上那把染血的种子上。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绝望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草叶的目光,却穿透了那刺目的血红和绝望的沉默,死死锁定在那些籽粒本身。饱满,坚硬,沉甸甸。这是野性的馈赠,是绝壁之上挣扎求存的证明。它们能在如此险恶之地结出这样的籽实,本身就意味着强大的生命力!这,才是核心!
秦霄意识深处,关于“驯化选育”、“种子生命力”、“播种前处理”的冰冷信息流瞬间清晰无比。血污?木屑?那不过是附着在生命核心之外的无用之物!筛选!剥离!保留核心!
“鹿角!”草叶猛地站起身,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撕裂死寂!她将手中那把染血的粟种高高举起:
“带人!用最细密的草席!把这些种子!一粒粒筛出来!”
“用寒潭活水!反复淘洗!把血!把脏东西!全给我冲掉!”
“然后…”她的目光扫过那片翻好的、松软的、等待填充的土地,再扫过石猴惨烈的伤躯和地上呻吟的同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
“把剩下的种子!全给我种下去!一粒!都不许剩!”
命令如同惊雷!
“种…种下去?!”有人失声惊呼,“就这么点!还染着血!种下去能活吗?不如…不如磨了吃啊!”
“对啊!磨了吃!好歹是粮食!”绝望中的本能再次抬头,磨了吃,填肚子,这是最直接的选择!
“吃?”草叶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狠狠刺向说话的人,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吃了它,明天呢?后天呢?饿死的时候,你们肚皮里能长出粟来吗?!”
她指着石猴血肉模糊的后背和软垂的右臂,指着地上头破血流的战士,指着老族人那条扭曲的断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重量:
“这些血!这些伤!换来的不是一顿饭!是火种!是以后能长出无数顿饭的火种!”
“现在吃了,就是断了以后的活路!就是让这些血白流!”
“种下去!让它们在地里活!长出来!我们…才能活!”
冷酷到极致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那点“磨了吃”的微弱火星。草叶用最赤裸的现实和血的代价,强行将“未来”这沉重的概念,压进了每一个被饥饿折磨得只看到眼前的人的骨髓里。
鹿角第一个行动起来。他默默接过那袋染血的粟种,找来了部落里编织最细密、用来过滤苦艾汁的草席。几个妇人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围拢过来,就着寒潭冰冷的活水,开始极其缓慢、极其仔细地筛洗那些混杂着血污、木屑和泥土的种子。
清水很快被染成淡红色。每一遍淘洗,都像是在洗刷一场惨烈的献祭。饱满的粟粒在细密的草席上滚动,渐渐显露出灰褐色的本来面目,但依旧残留着洗不掉的、淡淡的血痕。
石猴躺在火堆旁,草叶亲自用苦艾水为他清洗后背和手臂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硬是没发出一声惨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鹿角他们筛洗种子的方向,看着那些在清水中翻滚的、带着血痕的粟粒,眼中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当最后一遍淘洗完成,所有筛出的、相对饱满的粟粒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装进一个洗净的、由完整兽皮缝制的小袋里时,数量少得可怜,仅仅铺满了袋底浅浅一层。这点种子,撒在那片翻好的土地上,如同将一把沙子撒进湖泊。
草叶捧起那个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皮袋。里面是部落最后的希望,浸透了三个伤者的血。她走到那片被翻得无比精细、松软得如同沙地、连一粒小石子都被捡干净的“凶地”旁。
没有仪式,没有祈祷。只有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
她蹲下身,用手指在松软的泥土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笔直的沟槽。动作精准,如同在描画命运的轨迹。然后,她打开皮袋,用指尖拈起那些灰褐色的、带着淡淡血痕的粟粒,如同播撒最珍贵的宝石,极其均匀地、一粒一粒地,点入那浅浅的沟槽之中。
每一粒种子落下,都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那么少,那么微不足道,却承载着如此沉重的代价和如此渺茫的未来。
当最后一粒种子被泥土轻轻覆盖,草叶站起身。夕阳的余晖将她枯槁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看着那片被播下血种的“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力量:
“看好它。”
“用命看好它。”
“等它长出来。”
“等它…结出百倍、千倍的籽。”
“那才是…我们吃的时候。”
第八十九根绳结,浸透了绝壁寒风的呜咽、巨石滚落的轰鸣、粟种流失的绝望嘶吼、石猴后背淋漓的鲜血、以及草叶指尖沾染的、带着淡淡血腥气的粟粒微尘,被草叶用刚刚播完种、还残留着泥土和血痕的手指,死死系紧。它不再仅仅铭刻收获,而是凝固着一场以血肉为祭、向绝壁索求生机的惨烈播种。绳结粗糙的表面,仿佛还残留着粟粒滑落指尖时的微凉触感,与巨石砸落时的死亡震颤。
绝壁险,血痕深,是凡躯向天索命的豪赌。
粟粒落,入新泥,是染血之种向死而生的契书。
沟壑深处,秦霄眉心那道深壑,在巨石滚落的死亡轰鸣与草叶指尖血粟的微尘气息双重刺激下,无声地、**如同蛛网般剧烈蔓延**!冰封的意识深处,那幅关于“原始农业选育与播种”的冰冷图谱轰然燃烧!无数野粟穗在绝壁石缝间顽强生长的影像,与石猴血肉模糊的后背、草叶指尖染血的种子疯狂交叠!图谱上,“抗逆性”、“籽粒饱满度”、“播种密度与深度”的节点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沉眠巨人的意识被这惨烈的“驯化”开端剧烈扰动,一个模糊的意念碎片如同带血的铭文,瞬间烙印在草叶的灵魂深处:
**“…此…粟…非…彼…粟…血…浸…之…种…携…绝…壁…戾…气…生…则…凶…悍…然…易…倒…伏…需…沃…土…深…根…方…能…承…其…重…”**
(此粟非彼粟,血浸之种,携绝壁戾气,生则凶悍,然易倒伏,需沃土深根,方能承其重…)
代价?这播下的岂是种子?分明是鹰部落剜心剔骨换来的、带着先天戾气的凶悍火种!未来那沉甸甸的收获,必将以更深的血沃为祭!这,才是文明驯化野性的第一课——以血换血,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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