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学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92章 烽火辽东,宋朝的脊梁,一个老学究,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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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何时强横至此?
这股足以摧垮大金根基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是海上的魔鬼?还是北地的诅咒?
几乎与此同时,更往东数百里外的凤凰关隘。
战况亦同样胶着而惨烈。
完颜宗望立于冰寒刺骨的关楼之上,须眉皆挂满冰棱。
他望着关外旷野上,高丽军那数支如同移动山丘、在雪原上留下深深辙印的“铁甲车”。
这些覆盖着厚铁板、安装了小型火炮和射孔的庞然巨物,正顶着城头稀稀落落的炮火与箭矢,缓缓逼近。
每一次那些铁皮怪物喷吐的火光,都引来城头金军新兵一阵绝望的骚动。
这早已不复当年挥师南下、气吞万里如虎的完颜宗望,此刻只觉得肺腑间堵满了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
进攻?铁骑陷于火海,难近敌阵!撤退?
身后便是祖宗龙兴之地,岂容有失?!
真真是进亦忧,退亦忧,只在这死局之中,任凭雪冷风寒吹透筋骨!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风雪,看到了辽阳关隘那同样升腾的硝烟与惨叫,心头沉甸甸如压万钧巨石!
大金国上京会宁府,皇宫,龙翔殿。
炭火烧得极旺,盘龙金柱映着跳跃的火光,却暖不透满殿森寒的死寂。
殿中铺陈的华丽斑斓猛虎皮地毯上,凝结着尚未干涸的褐色血点——数日前,一个传递凤凰关“恐又有失”军报的倒霉信使,被暴怒的皇帝完颜晟当场活活杖毙。
完颜晟,这位昔日挥斥方遒、以金戈铁马奠定国基的大金皇帝,此刻斜倚在御座上,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形容枯槁,面色灰败如同蜡像。
他浑浊的目光越过御阶下匍匐战栗的群臣,死死钉在殿门缝隙间涌入的片片鹅毛大雪上,仿佛那雪瓣就是一片片剥落的大金疆土。
殿门外,寒风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哭嚎。
一份份八百里加急染血的军报在檀木御案上堆积如山,墨迹似乎都带着腥气:
“通道关隘告急!铁浮屠折损近半!兀术亲王急报:高丽火器极利,破城在即!”
“凤凰关数度告破!宗望亲王固守待援!敌铁甲车损我甚重!”
“咸平路南道断绝!高丽游骑焚毁九城!军民流离失所!”
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剔骨刀,狠狠剐在完颜晟的心头,也剐在所有宗室贵胄的脊梁上。
殿内那些曾经桀骜不驯、视宋人如猪羊、视高丽如猪犬的女真亲贵们,此刻人人面色惨白如纸。
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压抑而颤抖,惶恐不安如同惊弓之鸟,再无半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骄横!
“陛下!” 压抑到极点、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声音突然响起。
左丞完颜徳宗,这位素以刚直闻名的宗室老臣,猛地出班,撩起袍角重重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额头触地,发出沉闷一响!
“臣冒死进言!国事至此,危如累卵!北狄新附不稳,高丽如虎在侧!强撑死战,我大金儿郎血染白山黑水,宗庙倾覆,只在旦夕之间!” 他猛地抬头,灰白的胡须颤抖,声音却带着一种穿透死寂的清晰,“唯今之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吐出让满殿骤然死寂,继而炸开压抑惊呼的几个字:“…唯有遣秘使,急赴汴梁!乞…乞与大宋议和!求…求其发兵!此乃…乃一线生机!纵受千般屈辱…也…强过亡国灭种!请陛下圣裁!”
最后四个字,已是泣血悲鸣!
“议和?!”
“向宋人……求援?!!”
“住口!徳宗老儿!你这是辱没祖宗!”
“放肆!”
殿内瞬间如同油锅沸水!
宗室贵胄们脸上的肌肉扭曲,耻辱、暴怒、绝望交织,斥责声、怒骂声、抽噎声轰然炸响,几欲掀翻殿顶的金瓦!
那被金国铁骑踏碎、以“牵羊礼”羞辱的南朝赵氏,竟成了此刻大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完颜晟布满老人斑的手,死死抓住御座冰冷的龙首扶手,枯瘦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坚硬的木材里!
他的目光落在龙座旁那柄曾饱饮宋人皇族鲜血、如今却落满尘埃的开国佩刀上,巨大的耻辱感如同滚烫的熔岩,焚烧着这位垂暮帝王的五脏六腑!
可当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德宗那双混合着绝望与乞求、却无比坚定的老眼,当辽东军报里那“铁浮屠折损近半”、“火器极利”、“破城在即”几个刺目的字眼再次钻入脑海……
万籁俱寂中,只有炭火发出细微的毕剥声。殿外,腊月的风雪,更紧了。
完颜晟猛地闭上眼,两行浑浊冰冷的泪,无声地划过沟壑纵横的老脸,滚落在胸前的五爪金龙刺绣上,留下两道深色的水痕。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那紧握的刀柄。
一个比风雪更寒冷的声音,嘶哑地挤出喉咙,击碎了满殿的喧嚣与死寂:
“…秘…秘遣心腹,携…携国书玉宝…南下…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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