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学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4章 靖康四年中秋,宋朝的脊梁,一个老学究,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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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死兄弟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豪迈的激动。
周氏赶忙拉着孩子们上前拜见。
“思初(老大,十六岁)、思源(老二,八岁)、思瑶(小女,三岁),快给叔父磕头!”
王思初少年老成,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思源学着哥哥的样子,小大人一般;
粉团子似的思瑶被母亲按着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学着:“叔……叔父安……” 逗得满堂皆笑。
陈太初眼中亦漾开暖意,一一扶起。
早有准备的精巧荷包递了过去,里面装着内造的金银锞子、寓意吉祥的平安玉扣。
“好孩子!一路颠簸辛苦,到家便好!” 他拍了拍王思初结实的肩膀。
这边正寒暄着,他唯一的儿子陈小虎(陈忠和,九岁)早已按捺不住,怀里抱着王大郎送的包在粗犷北美皮袋里的奇形怪状玩意儿——有沉甸甸闪着原始金光的“飞鸟”状纯金锁牌(美洲原住民金匠风格),有雕刻着狰狞熊脸的海象牙图腾柱模型,还有几块天然狗头金……
他对着王家小弟思源招手:“思源弟弟,快来瞧瞧!这个能转起来!”
两个孩子眨眼就玩到了一处,惊奇的叫声不断从角落传来。
“好了好了,都别干站着!入席,入席!” 赵明玉温婉地笑着招呼,亲手为丈夫拉开主座旁的椅子,又给周氏安排坐近自己。
宋时虽讲究男女有别,但在陈府内宅,尤其是这种至交亲朋的家宴,陈太初向来主张不设屏风不分桌,“一家骨肉,血浓于水,岂有内外桌席之分”?
这是陈府的规矩,也是他的性情。
于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济济一桌,笑语喧阗。
山珍海味次第呈上,赵明玉主持家务素来周全。
用的是新制成的“点银星”细瓷,清雅脱俗。
席间王大郎自然成了中心,绘声绘色讲着金山之奇:那入云巨杉如何几人合抱,金矿如何从瀑布冲刷的砾石中拣出,土人如何跳着充满力量的战舞,海上遭遇的暴风又如何如山崩海啸……说得唾沫横飞,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
陈小虎更是插嘴问:“王伯父,那巨杉……真能爬上去摸到云彩吗?”
欢声笑语中,周氏细心照顾着孩子们吃食。
赵明玉不时低声与周氏交谈,妇人家的话题在厨房、针线与归家的琐碎上流转。
王伦老先生则与陈太初低声议论着归途中所记录的作物生长见闻与金山蒸汽提水的设想图样。
王大郎却趁着给太初布菜的机会,拿粗壮的手肘轻轻碰碰陈太初,借着满堂喧沸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笑道:“老弟,哥哥这次回来,可带着老叔的重托!你这‘开枝散叶’的事儿,可得抓紧!我家思初都快能当爹了,你这……”他促狭地看了一眼正被小女缠着剥蟹的陈小虎,嘿嘿一笑,“老陈家九代单传的架势,可不能在你手里断了!改日哥哥带你去开封府最好的金箔老铺打一套头面,多迎两房好生养的!金山那边我都替你物色了十几个能骑射生猛的大……”
他话未说完,陈太初一口菊花酒差点喷出来,忙用袖子掩住,狠狠瞪了这不着调的老兄弟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窘得不行。
赵明玉在旁虽未听全,也猜了个大概,红云瞬间飞上双颊,只低头给身旁的周氏夹了一块桂花鸭,装作若无其事,耳根却微微泛红。
酒过三巡,月挂中天。
王大郎带来的那件最厚重的礼物——一个雕着奇异繁复禽鸟纹饰(玛雅风格)、塞满了鼓鼓囊囊种皮(玉米、土豆、辣椒、番茄)的巨大黑木箱,被仆从郑重抬到廊下月光里揭开盖子。
王伦捻起一枚饱满金黄如碎玉的玉米粒,对着中秋皎月,语气带着历经沧海的欣慰与笃信:
“太初,你予金山的火种,已在万里之外燎原。今日,彼处地里的春华,又化作此处的秋实,重回根脉之下!种子,总会找到它发芽的土地!这汴梁城的‘固若金汤’里,该有它们扎根抽穗的一角!”
陈太初踱步上前,拈起一粒玉米。
冰凉的颗粒在月华下闪烁着内敛的金光。
他望向庭院中喧闹的宴席,孩子们还在嬉闹追逐;
望向府邸之外,那鳞次栉比的万家灯火中,不知有多少人家的桌上已摆上了新米所蒸的金黄窝头;
他仿佛看到了高踞樊楼飞星阁三层,听着时调小曲、眯眼快活得忘了自己是谁的那位大理段王爷;
更远一点,是南方遥远的鄯阐府,铜炉日夜燃烧,冶炼着帝国所需的血脉……
“是啊,总会生根的。”陈太初指尖微动,那枚种子悄无声息地滑入袖中。
中原的沃土,不仅生长庄稼,更能吸纳万象,消解藩篱,融汇万流!
而这股蓬勃的力量,正是眼前这座披上水泥重甲的帝京,赖以自持更深厚的底蕴。
明月清辉,洒满庭院,也照亮着这片古老土地上新与旧、破与立、家与国、流寓与坚守并存的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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