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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四年的盛夏,本该是洱海丰水季的盛景,海风本该带着暖湿的草木香。
然而在大理叶榆城的段王府邸(更确切地说是段和誉暂居的别苑)内,气氛却如同凝结的霜。
使团在彩云之南已然盘旋近百日,来时巴蜀的峭寒似乎就在昨日,转瞬滇池的荷风已熏人欲醉。
使命既已达成:段氏王位在汴梁诏书的加持下摇摇欲坠却终究未倒,高氏权柄在利益分配的绳索下如悬丝木偶般继续“总摄”,乌蛮在朦胧的“自治”许诺与铁矿、盐布的现实诱惑下偃旗息鼓(至少暂无异动),那套名为“平衡”实则处处烙着宋廷意志的枷锁已严丝合缝地扣在苍山之麓、洱海之滨。
天朝钦差宣慰安抚大理国事功成,已刻不容缓,归期既定!
驿馆内,行装渐次打点。
赵明诚指挥着随员整理着成箱的金石拓片、地方志乘和南诏大理的异域珍奇。
李清照则将沿途所做的山水游记、词稿和几方难得的滇产松烟墨小心包好,素手拂过那些墨锭时,眼中有一丝对大宋酷暑的隐忧,却也有对汴梁家中书房、暖阁的思念。
仪仗兵士开始擦拭刀枪,整理甲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别归家的振奋与整肃。
这消息却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段和誉紧绷了近三个月的神经!
驿馆通传“天使准备启程”的官文送到别苑时,这位枯槁的大理国主正在案前对着鄯阐府送来的、画着矿区工坊方位与产出铜锭数量的图纸发呆——那里埋藏着他的“六分权柄”和“五层利润”,却隔着高氏的阴影和张猛冰冷的炮口。
他猛地抬头,眼中全是惊惶!
数月来,虽身处高氏核心控制的叶榆城,犹如笼中囚鸟,但正是宋使团的这座“玉节符箓”镇在此地,高明量才被迫戴上名为“恭敬”的面具,日日维持着君臣之礼的体面(哪怕再虚假)。
他段正严头上那顶沉重的“金翅鸟王冠”,才在所有人眼中尚有一丝尊严的光泽。
宋使一走,这层纸糊的屏障轰然倒塌!高明量积压的怨怒会如何倾泄?
那“总摄政事决”的权柄在手,会不会让他连这王宫别苑的大门都出不去?
那些高墙之外的风刀霜剑,会否瞬间刺穿他这被汴梁册封过的空壳“国主”?
“天使!赵公!留步啊!恳请赵公再多留几月!滇地山岚瘴气初褪,暑热方至,正宜赏观三塔倒影苍山雪,洱海月上凤凰屿……”
段和誉几乎是踉跄着扑进驿馆,紧紧抓住赵明诚宽大的袍袖,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声音嘶哑颤抖,“臣、臣心中尚有万千疑虑,政务之惑,只恐宋公返京路途遥远,无人可询!更有……更有感念天恩浩荡,国邦粗安,尚未……尚未尽地主之谊,此心难安!”
他语无伦次,眼中水光闪动,竟似真的要落下泪来。
屏风后高明量派来“协助”王驾的心腹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旋即换上诚惶诚恐的表情。
高明量在大理城接到驿馆密报时,正悠闲地逗弄着一只金丝笼中的奇鸟。
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笑意:“终于要滚了?段正严这摊烂泥,倒是被逼出了几分黏性。
也罢,且让宋使看看他这傀儡的狼狈!”他随即修书一封给驿馆心腹,令其务必阻挠段氏留人,必要时不妨散布“段王恋栈叶榆奢华,不思归藩”的流言。
接连数日,赵明诚夫妇陷入段和誉无休止的“盛情挽留”之中。
赴崇圣寺登高、赏花、品新茶、夜游洱海……
段和誉绞尽脑汁安排着各类风雅活动,几乎日日缠在驿馆。
高明量所派的官员则每每在场,话里话外却是“段王孝心可嘉,然王驾久离鄯阐府藩邸,恐国政积压”、“天使归期逾久,恐汴京圣上挂念”之类,刺得段和誉面色愈发惨白。
赵明诚既被段和誉那濒临崩溃的绝望情绪感染,心中恻然,又须顾及朝廷制度与大宋颜面,更对高明量那藏刀的笑面忌惮万分。
他温言安抚段和誉数次无果后,终于在一次宴后避开众人,将目光投向始终如青松般侍立阶下的岳飞,用京话低声道:“鹏举……此事……实在棘手!你看……”那眼神分明在说:速!八百!加急!报!签枢!定夺!
岳飞眉头紧锁,胸中亦是烦闷如堵。
这大理国王,当真是“色厉内荏”到了极致,连依附大腿都这般毫无体面,令人既鄙其懦弱,又觉几分可悲。
他沉声道:“正使勿忧。末将立发急递!”当夜,三匹快马自驿馆后门悄然而出,星夜兼程,背上插着枢密院直送京师的朱红羽翎急报,绝尘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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