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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一君一臣,一盏孤灯,直到壶中普洱尽成冷水,赵桓眉间的忧色才终于化开了大半。
次日黎明,卯时二刻。
宫城鼓楼报晓鼓隆隆敲响,厚重的汴京宫门次第开启。
旭日尚未完全爬过宫墙,金水河泛起粼粼碎金。
大庆殿白玉丹陛之上,朝会森严。
宿卫班直执戟分列,甲胄在晨曦中折射出冰冷而神圣的光芒。
御座上,赵桓身着明黄团龙常服,冠冕垂旒遮住了部分面孔,唯有一双眼睛隔着十二道玉串珠帘,望向殿外。
一夜密谈后,那眼中少了些昨日在小院里的慌乱,多了几分刻意维持的沉稳。
钟磬九响,黄门内侍肃立于御阶两侧,长长宣唱:“宣——西夏特使兀卒通贡等觐见——!”
冗长的通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更添肃杀威严。
十数息后,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
西夏使臣兀卒通贡引着身后数名副使、随员,垂首躬身,自那扇象征着天朝上国威严与他们内心忐忑的门扉后,鱼贯而入。
殿内地砖光可鉴人,如冰镜倒映着穹顶藻井华丽的彩绘,也映出使团一行人战战兢兢的影子。
他们身着西夏传统官袍,袍袖在极度的紧张与压抑中微微颤抖。
大殿两侧,大宋文武百官的目光,如同带着实质重量的针毡,无声无息地密密扎在他们背上。
尤其是当兀卒通贡眼角的余光扫过文臣班列最前方,那个身着三品以上紫色官服、系玉带、鹤立鸡群的身影——签书枢密院事陈太初时,一股寒气仿佛自九幽升起,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只消这一瞥,昨夜永宁驿中辗转难眠积累的所有侥幸,都已化为乌有。
此人站在这里,便是一座无形炮车,黑洞洞的炮口,早已在这金殿之上,遥遥对准了他。
兀卒通贡只觉得背上如有芒刺,根根倒竖。
他深吸几口冰冷而陌生的异国空气,极力挺直因恐惧和长途跋涉而酸痛的脊梁,行至丹墀之下,依足旧时藩使朝见天子的礼仪,撩袍屈膝,以额触地,五体投地行大礼:
“臣,西夏国副枢密使兀卒通贡,恭奉我国主命!奏请大宋仁德皇帝陛下:愿息两国刀兵之灾,永结盟好,岁奉不匮!恳乞天恩浩荡,赦我灵州十万生灵倒悬之苦,体恤我夏邦生灵涂炭之哀!我国主不胜惶恐,无任感戴屏营之至!”
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却字字清晰响彻大殿。
寂静的朝堂上,只能听到他额头与冰冷的金砖接触时细微的磕碰声。
群臣肃立,鸦雀无声。
唯有御阶之上,旒珠后的那双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下方。
静默只持续了弹指刹那,却漫长得如同凌迟。
一个清朗、平稳、却蕴含着冰锋般威严的声音,自丹墀左侧响起,正是陈太初!
“赦你生灵?体恤尔等?”陈太初向前一步,紫色官袍在静默中仿佛带起一片寒流,“尔西夏自拥州割地,僭号称制以来,百年间背信弃义,屡犯我边陲!掳掠我百姓,屠戮我军民!犹不足惧乎?去岁金贼南犯,尔等不思感天朝抚育之德,竟敢为虎作伥,落井下石!合兵金贼,趁火打劫!进犯我秦凤、延绥,欲图分羹染指我社稷!”
陈太初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字字如冰锥,句句似刀锋,穿透大殿的沉静,狠狠凿进兀卒通贡的耳膜:
“彼时何念生灵涂炭?彼时何惧刀兵凶险?尔国主李乾顺,既已悖逆天理在先,勾结豺狼于后,今日兵败如山,灵州指日可破,如瓮中之鳖!始知假惺惺托词生灵,匍匐于天子阶下,摇尾乞怜?尔等这般蛇心狼行,首鼠两端之徒,也配谈赦免二字?!”
其词尖刻锐利,其势煌煌赫赫,如同九天惊雷炸响于朝堂之上!
兀卒通贡只觉得全身骨头缝里都透出寒意!那严厉的斥责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旧账新仇被翻检出来,赤裸裸地摊开在煌煌天朝大政殿上。
他一张黑红面孔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恨不得将头埋进冰凉的地砖缝隙中去!
他身旁的副使更是瑟缩如秋风中的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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